我在飛機上讀了這本《縫》,在空中,有一種居高臨下,寂寞的感覺。而我讀這本《縫》也是,有種沁出血來的孤獨與痛楚。有些場景看似魔幻,可是卻寫實的恐怖,像是升學的恐懼,抑或是三代同堂的疏離,偶爾忍不住竟然會對號入座,靈魂附著於篇幅中的角色,害怕那是自己。
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關於升學的幾篇,同儕的壓迫、師長的霸權,每個人彷彿死過再度新生。然而那並非新生,當他們把脖子掛上那掛繩,換來的是宛若行屍走肉的活著。讀書就能出人頭地,於是地獄也要當成天堂。
這部作品的每一篇,幾乎都有將人擰出血來的力量,我在閱讀時其實完全沒有什麼背景知識,沒查簡介,對張耀升這名作者也不甚熟悉,卻從開始讀便被吸進故事裡去。首篇〈縫〉的奶奶幽魂彷彿在身邊圍繞;末篇〈鼠〉惠美的痛楚穿過書背刺痛了我的心,為了生存只好被利用,卻反而招致更悲慘的結果,將妹妹送到了未知的地獄。
雖然整部作品都是短篇,分別看來都充滿魅力與魔幻,綜觀來看也能感受到每個人心的空隙,他們不就是心裡有了個縫,破了個洞,才逐漸地走向這樣或那樣的結局。能夠這麼犀利的批判與直指現代人內心的無法補足,或許正是作者書寫的力量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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